这天我接到我妈的电话。

人到一定年纪，逃不过两样，相亲和催婚。

我也不例外，目光落在沈濯身上，鬼使神差地说：「妈，我有喜欢的人了。」

手机那边安静几秒，立马来了精神，「她叫什么名字，多大年龄，父母……」

「他叫沈濯，性别男，22 岁，孤儿。」

那边不吭声，良久缓缓问：「……你是同性恋？」

我怔了几秒，「……嗯。」

那边沉默好久，像是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，自己说服自己做出妥协。

「男媳妇……也行，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？」

「……应该不行。」

「为什么？」

「他受了伤在医院。」

她肃然起敬，「那我作为长辈总该过来看望他一下。」

我瞟一眼沈濯，忽然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好主意。

「扬扬？」

「行。」

我咬咬牙痛快应下。

她又问我，他是什么病，严不严重，要不要煲个汤带过去好好给人补一补。

俨然已经带入角色。

第二天，我妈特地打扮一番，怀里捧着束花儿，手上提着汤过来。

她小声问我：「是不是妈来早了，他还没醒？」

说完，她轻手轻脚过去，瞧了一眼病床上沈濯，毫不吝啬夸奖：「模样长得倒是俊。」

又扭头问我：「他是什么病？」

我：「Persistent Vegetative State。」

「……？」

「植物人。」

我妈姣好的面容有一瞬的扭曲，不可置信地惊叫：「宋扬，你疯了！？」

我肯定回答：「没有。」

她又看一眼沈濯，压低声音，「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！绝不同意！」

我不为所动。

她的反应在意料之中。

她盯着我看了半晌，开始烦躁焦虑地来回踱步。

良久，她问我：「植物人有苏醒的可能性吗？」

我点头，在心里补充，几乎不可能。

她像是看到一点希望，表情稍霁，很快又想到什么垮下脸，试图商量：「咱们就不能再看看别人吗？」

我如实道：「别人没他长得标志。」

比例完美的骨架，属实太罕见。

我妈一哽，表情复杂到难以言喻，「什么时候的事？」

「11 月 5 号下午 15：08。」沈濯送过来抢救的时间。

她的表情更复杂了，半天恨铁不成钢憋出一句，「你倒是记得清楚，我怎么生出你这个恋爱脑。」

我没否认。

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。

离开前不忘再次强调：「我不会同意的。」

最后她带来的汤进了我的肚子。

而那一捧绿色的花束留在病房的花瓶中。

代表早日康复。

小说《我的病人忽然醒了》 第03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