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知道?”
“你怎么会不知道呢?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啊!”
许枫有点儿懵。
我却笑了。
“是啊,你们所有人都知道,就我不知道。”
推开许枫,这次他没再拦我。
出租车上,我打了好几个电话,终于问到了地址。
我到殡仪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。
大堂中间放着冰棺,旁边只有两个人。
呆呆坐在那里,不悲不喜的应该是温旭的母亲。
她双眼空洞,目光没有焦距,不知望向何处。
我跪拜时,家属还礼,陪我一起跪的是个年轻人。
他说:“谢谢你过来祭拜我哥,你是谢呈哥的女朋友吗?”
“你认识我?”
“我哥有一个相册,里面有你们三个人的合照。他最后的日子经常翻那个相册,里面的人我都眼熟。”
他半仰着头按了按眼眶,压抑着自己的情绪。
“他总说等身体好一点就去跟朋友聚一聚,他挺想你们的。”
猝不及防,我鼻子一酸,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。
车上,那个学姐告诉我,温旭得了白血病,那是两年前的事。
一开始,他特别配合,总是笑着说:不疼,没关系,会好的。
后来他开始抗拒,抗拒吃药、抗拒化疗,他妈给他下跪,求着他去。
再后来他给他妈下跪,让他们放过他。
他说疼、太疼了,活不下去。
跳楼的时候他反锁了房门。
其实他的家人是可以冲进去的。
但他们没有。
跪在地上哭的歇斯底里,却依然没有进去。
学姐问我:“如果是你,你会怎么办?”
我不知道。
冷风中我缩了缩脖子,只感觉满心的荒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