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小娘的可悲,更哭小娘的愚蠢。
她从前也是官家子女,甚至是太子妃的人选之一。
只在我爹回城的路上见了他一眼,就一心扑在我爹身上,可我爹那时,已经有了大娘子,小娘为了嫁给我爹,和家里断绝关系,我爹也因小娘的美貌将她娶了进门。
可色衰而爱驰,他们恩爱没有几年,我爹转头将她撇了个干净。
我娘却一辈子陷在情爱的泥淖里,最终淹了自己。
眼泪不断倘下来,我摸着小娘冰冷的身体,若是我,和权力相比,情爱算什么?
那几个打我的奴仆被裴畏发落了,
听伺候我的雨烟说,被乱棍打死,扔去乱葬岗了。
他们的同族也被东厂查出了各种罪行,已经按着罪行开始发落了。
且都是按最重的刑法发落,听说也去了好几条性命了。
我知道,是裴畏在帮我。
我拿了一套孝服去到裴畏的房间,推开门的一瞬间正好看见他在换衣。
虽然第一时间捂住了眼睛,可我还是看见他劲瘦的后背上,遍布血淋淋的伤口。
怪不得他的黑衣总是油亮亮的,原来都是血。
他松松地穿上衣服,依旧是调笑的语气:
“上一个偷看咱家的人被咱家挖了眼睛。”
我把孝服放在桌上,紧了紧拳头,才从柜子里找出药粉。
“伤口不上药,会高热的。”
不待他回答,我脱掉了他的衣服。
我小心翼翼倒着药粉,还分出一只眼睛去瞅裴畏的神色,
“倒在我的衣服上,咱家就把你的手砍了。”
我吓得赶紧收回目光。
“那几个贼人抓到了吗?”
“嗯,都死了。”
“他们犯了什么罪?”
“不清楚。”
我手一顿,药粉洒在他的胸前去,他的鼻腔里溢出一丝轻慢的笑:
“我不过皇帝的一条狗,皇帝想杀谁,我就杀谁,还用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行吗?为君不喜就是原罪。”
我沉默地给他穿好衣服,临出门前,我转头看着他:
“应当历经了很多凶险吧,不过,你能平安回来,真好。”
我穿着孝服,往大堂赶去,经声阵阵,我看到嫡姐跪在我娘的棺木前,
她不时扭动着身体,嘴里嘀咕着什么。
见我过去,她强行挂起一个笑容,
“好妹妹,是姐姐错了,你替姐姐求求情,让厂督放了姐姐吧。”
我知道大娘最近在给嫡姐寻亲事,听闻对方还是国公门第,为什么作恶之人还能享受这么好的人生?而我只是想活下去,就那么艰难?
我冷笑,推开嫡姐想要挽我的手:
“姐姐从前教我,做了错事就要受罚,如今姐姐也犯了错,怎么可以逃脱?”
见我不似从前那个软柿子任她捏,嫡姐后退一步,恢复了尖酸刻薄的模样:
“魏芜啊魏芜,我还真是没看错你,除了攀附男人,你还会什么?哦,对了,你攀附的那个还算不上男人。”
她拍了拍手,“反正魏戎马上从边关回来了,等他回来,你还有好日子?”
“魏戎回来不了了。”
小说《嫁给九千岁后,我称帝了》 第6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