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然她大闹画展,我的心血就毁了。
我自以为找了一个绝好的拖延借口,谁料,张清听我这样说,依旧拽着我不撒手,还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:
“李子辰,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,是为了让你当软饭男榜富婆的?”
“你还有没有一点儿礼义廉耻?她根本就不爱你,你死缠烂打做什么?非得把自己的脸丢到地上让人踩吗?”
她的声音极大,画廊里许多客人都震惊地看向我。
我面上发烫,伸手想去拽她:“妈,我这儿还有客人,你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......”
她甩开我的手,指着我的鼻子朝那些客人说:“你们来评评理,我说错了吗?明知道人家不爱他,他还非要从人家那拿钱要补偿,这是多不要脸的行为!”
客人们都皱起眉头,看我的眼神里尽是鄙夷。
她长叹口气,转头看向我:“子辰,你是个男人,你应该要自立自强,靠着女人办画展、捞钱,这和出去卖的鸭的有什么区别?”
“就算你是洗盘子的服务员我也不觉得丢人,因为那是你自己辛苦努力付出得来的!但你这样,捞再多的钱我都替你觉得羞愧!”
“听妈的话,现在就去跟她断了,我是***,我还能害你不成?”
她说话真的很有技巧,一字一句,仿佛我这个画展真的是靠富婆开的。
且这个富婆还不是我经法律认可的老婆,而是外边的野生富婆。
2
周围不明真相的客人纷纷点头,有性子急的已经忍不住开口帮腔了:
“李先生,我一直觉得你的画是向阳而生,但你做的事怎么和画不符呢?”
“年轻人走错路不可怕,及时更正错误最重要。”
“听***妈的话吧,她还能害你不成?”
来看画展的客人都有些涵养,没有直接破口大骂。
但他们说的一字一句,都如刀子似的剖开我的尊严,恨不得把我踩死在泥土里。
我盯着我妈,并未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。
她向来如此,惯会用似是而非的话术拉来同盟,把我塑造成一个不知好歹的逆子。
中考时,她改了我的志愿书、瞒着我拒绝了市一中的橄榄枝,让我以全市第三名的成绩被本市最差的中专录取。
我崩溃大闹,她当着亲戚邻居的面儿痛哭流涕,说我不懂家境艰难,爱慕虚荣,为了跟某个女同学一起上学,非要去什么贵族高中。
她说英雄不问出处,在她那个年代,中专生也有很美好的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