锁链松开时,丧尸的脸和颈上有一圈淡痕。
银白碎发下,掩盖着一双无机质的灰白瞳孔。
空洞,失焦。
我掏出止咬器,紧紧绑好。
虽然他出奇地安静,行动又迟缓。
两公里的路,竟牵着手走了两个小时。
但在灾变中活下来,早已习惯警惕。
安全屋是这栋偏远建筑的天台阁楼。
落锁后,我把丧尸拉进屋。
剪掉他身上黑得看不出原样的破布。
烈日把他皮肤晒得很热,像个活人。
左胸上,有一口穿透的弹孔。
我拿着湿毛巾,一点点给他擦身。
肌肤软而弹,是死于壮年的触感。
隆起的胸肌,漂亮的腹肌。
骨架高大硬实。
往下,是两条破烂的短裤筒。
材质好像是运动裤。
恍惚想起他在球场上,高高跃起扣篮。
被风鼓动的衣裤里,紧绷的腹肌和大腿。
一个惊人的三分球后,他看向我,葡萄般的眼里都是笑意。
旁边有人问:「卫近月,你哥有对象吗?他打算报哪儿的大学?」
对象?
没有的,家里不许早恋。
大学?
连熙应该想去海城吧!那里有全国最好的生化专业。
可后来……
回过神时,手悬在裤裆上空很久。
我正蹲着,下意识抬头去看他。
锋利的下颌角,灰白眼睛一动不动。
它不是连熙。
我咬咬唇,剪掉了剩下的布料。
……
嗯,再壮观也只是丧尸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