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结婚第三年,老公的白月光表妹找上了门。她说她父母双亡,孤苦无依,
只能来投奔唯一的亲人。老公当晚就把她接进了我们的婚房。她穿着小一号的白裙,
站在玄关,怯生生地喊我:「表嫂。」下一秒,她扑进我老公怀里,哭得梨花带雨。
「时宴哥,我好怕,我以后只有你了。」我老公抱着她,手足无措地看我。
她却从他怀里探出头,眼神淬着冰,对我挑衅地笑。哦,原来不是小白花,是来抢地盘的。
有趣。1裴时宴的表情写满了为难和愧疚。「筝筝,小窈她……她家里出了事,
暂时没地方去,先在我们家住一阵子,好吗?」我看着他怀里那个叫舒窈的女孩。
她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,头发梳成两条麻花辫,看起来清纯又无辜。此刻,
她正把脸埋在裴时宴的胸口,肩膀一抽一抽的,哭得好不可怜。我点点头,声音放得很轻,
生怕惊扰了这幅兄妹情深的画面。「好啊,家里空房间多,你让她安心住下。」
裴时宴松了口气。他拍着舒窈的后背,柔声安慰:「小窈,别哭了,这是你表嫂闻筝,
她人很好,以后这就是你的家。」舒窈这才抬起头,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。她看着我,
怯生生地喊:「表嫂。」声音细得像蚊子叫。我走过去,想帮她拿行李。她却猛地往后一缩,
躲到了裴时宴身后,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。裴时宴立刻皱起眉。「筝筝,你别吓着她,
她胆子小。」我的手停在半空。行,这还没进门呢,下马威倒是给得足足的。我收回手,
笑了笑:「好,那你们聊,我去做饭。」我转身进了厨房,听见裴时宴在客厅低声哄着舒窈。
「你看,表嫂多好,还亲自给你做饭。」「她就是性子冷了点,你别怕。」
舒窈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。「时宴哥,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?」
「表嫂她……好像不太喜欢我。」裴时宴立刻反驳:「怎么会,筝筝不是那样的人。」
我把排骨用力斩断,发出一声巨响。客厅的交谈声停了。晚饭时,我做了四菜一汤。
舒窈看着一桌子菜,眼睛亮晶晶的。「哇,都是我爱吃的!时宴哥,你还记得我的口味呀?」
裴时宴给她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,笑容温柔。「你小时候就爱吃这些,哥怎么会忘。」
舒窈幸福地眯起眼,咬了一口排骨,然后夸张地「呀」了一声。「时宴哥,你尝尝,
这味道跟我小时候在你家吃的一模一样!」她期待地看着裴时宴。裴时宴尝了一块,
点了点头:「嗯,味道确实很像。」舒窈的目光转向我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。「表嫂,
你的手艺真好,跟我婆婆……哦不,跟我姑妈当年做的一样好吃。」她好像说错了话,
连忙捂住嘴,一脸惶恐。我婆婆,也就是裴时宴的妈妈,在他上大学时就去世了。
这是裴时宴心里的一道疤。果然,裴时宴的脸色沉了下去。我放下筷子,看着舒窈,
眼神无辜又茫然。「小窈,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婆婆做菜的味道?」「时宴说,婆婆去世后,
他就再也没吃过那个味道了。」2舒窈的脸瞬间白了。她张了张嘴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裴时宴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,带着审视。气氛僵持住了。我适时地打破了沉默,
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责。「都怪我,明知道今天是小窈来的第一天,还做这些菜。」
我看向裴时宴,眼眶红了。「时宴,对不起,我是不是又让你想起伤心事了?」
裴时宴立刻回过神,他握住我的手。「不怪你,筝筝,你别多想。」他转头看向舒窈,
语气已经冷淡了不少。「小窈,吃饭吧,别乱说话。」舒窈咬着嘴唇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
最终还是没掉下来。她低下头,小口小口地扒着饭,再也没说一句话。这顿饭吃得食不下咽。
饭后,裴时宴主动去洗碗,让我陪舒窈说说话。我倒了杯水递给舒窈。她坐在沙发上,
双手抱着膝盖,像一只受惊的小鹿。「表嫂,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。」她抬起头,
泪眼婆娑地看着我。「我就是太想姑妈了,小时候她最疼我了。」我挨着她坐下,
轻轻拍了拍她的背。「没关系,我懂。」她像是找到了宣泄口,
开始跟我讲她和裴时宴的童年。讲他们怎么一起掏鸟窝,怎么一起被大人罚站。
讲裴时宴为了保护她,跟邻居家的孩子打架,打得头破血流。她说着说着,
脸上露出了怀念又甜蜜的笑容。「那时候,所有人都说我们是青梅竹马,天生一对呢。」
她说完,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。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然后,我低下头,声音闷闷的。
「是啊,你们感情真好。」「不像我,我是后来才认识时宴的。」舒窈的眼神闪了闪。
她凑近我,压低声音。「表嫂,你别不高兴。时宴哥现在娶的是你,你才是裴家的女主人。」
「我就是个外人,住不了几天的。」她嘴上这么说,眼睛里却全是挑衅。
我像是被她的话刺痛了,猛地站起来。「我去给你收拾房间。」我逃也似的上了楼。身后,
传来舒窈若有若无的轻笑声。我给她收拾的是客房,在走廊的尽头,离我们的主卧最远。
我刚铺好床,裴时宴就进来了。他从身后抱住我。「筝筝,怎么了?不高兴了?」
**在他怀里,摇了摇头。「没有。」「就是觉得,你和表妹的感情,真好。」
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意。裴时宴把我转过来,捧着我的脸。「傻瓜,
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。」「现在,你才是我最爱的人。」他的吻落了下来。就在这时,
房门被敲响了。舒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,带着一丝怯懦。「时宴哥,表嫂,你们在里面吗?」
「我……我一个人有点害怕。」3裴时宴的动作停住了。他皱起眉,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。
但我拉住了他。我挣开他的怀抱,走过去打开门。舒窈穿着一身粉色的卡通睡衣,
抱着一个枕头,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。「表嫂,我房间的空调好像坏了,不出冷气。」
「我能……我能和你们挤一晚吗?」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,充满了祈求。我还没说话,
裴时宴就冷着脸拒绝了。「胡闹!你都多大了,还跟哥哥嫂子一起睡?」「客房空调坏了,
就去另一间客房。」舒窈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。「可是……可是另一间客房好黑,我怕。」
她说着,就往裴时宴身后躲,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我。那眼神,仿佛在说:你看,
你老公根本不心疼我。我心里冷笑,面上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。「时宴,
要不……就让小窈今晚跟我们睡吧。」「你看她吓得,一个小姑娘家家的。」
裴时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。「筝筝,你疯了?」我拉了拉他的衣袖,小声说:「没关系,
我们睡中间,让她睡边上就好了。」「总不能让她第一天来就觉得我们不欢迎她吧。」
裴时宴的脸色很难看,但看着我坚持的样子,最终还是妥协了。「就一晚。」他咬着牙说。
舒窈立刻破涕为笑。「谢谢表嫂!谢谢时宴哥!」她抱着枕头,一溜烟地钻进了我们的卧室,
直接躺在了床的最里面,紧挨着墙。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。「时宴哥,你睡这儿。」
然后又指了指床的最外侧。「表嫂,你睡那儿吧。」这个安排,简直是司马昭之心,
路人皆知。裴时宴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。我却笑了。我走到床边,把舒窈拉了起来。「小窈,
你睡外面。」她愣住了。「为什么?」我一本正经地***。「你表哥睡觉不老实,
爱踢人,我怕他晚上踢到你。」「我皮糙肉厚,不怕。」舒窈的脸一阵青一阵白。
裴时宴的嘴角抽了抽,想笑又不敢笑。最终,舒窈不情不愿地和我换了位置。
我躺在他们中间。左边是裴时宴灼热的呼吸,右边是舒窈冰冷的怨气。
我感觉自己像一块夹心饼干,快要被挤碎了。半夜,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动。
我睁开眼,看到舒窈正悄悄地越过我,想要爬到裴时宴那边去。黑暗中,她的眼睛亮得吓人。
我猛地坐起来,大叫一声。「啊!有老鼠!」4裴时宴瞬间惊醒,立刻打开了床头灯。
「怎么了筝筝?老鼠在哪?」舒窈的动作僵在半空中,一只手还悬在裴时宴的身上,
姿势极其尴尬。灯光下,她脸上的惊慌失措一览无余。我指着舒窈,声音发着抖。
「我……我刚刚好像看到一只好大的老鼠,从这边跑过去了!」我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,
躲进了裴时宴的怀里。裴时宴抱着我,目光扫过舒窈,眼神冷了下来。「舒窈,你在干什么?
」舒窈连忙收回手,结结巴巴地解释。「我……我就是想上厕所,怕吵醒你们,
所以……所以才想从这边下去。」这个理由,鬼才信。我们床的另一边就是门,
她非要舍近求远,翻山越岭?裴时宴显然也不信。「你的房间没有独立卫生间吗?」
舒窈的脸涨得通红。「有……但是我忘了。」她低下头,声音小得像蚊子。「对不起,
时宴哥,表嫂,我吵到你们了。」裴时宴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了。「回你自己的房间去睡。」
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舒窈的眼泪掉了下来。「时宴哥,你是不是讨厌我了?」
她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怨恨。「是不是表嫂跟你说了什么?」我从裴时宴怀里抬起头,
一脸无辜。「小窈,你别误会,我什么都没说。」「我就是……就是胆子小,怕黑,怕老鼠。
」我越说声音越小,最后还打了个哭嗝。裴时宴心疼地把我搂得更紧了。他看着舒窈,
眼神里满是失望。「舒窈,你太让我失望了。」「筝筝好心收留你,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?」
舒窈彻底愣住了。她大概没想到,裴时宴会为了我,这么严厉地指责她。她哭着跑出了房间。
卧室里终于安静了。裴时宴叹了口气,帮我擦掉眼角的泪水。「对不起,筝筝,
让你受委屈了。」我摇摇头,把脸埋在他胸口。「不委屈。」「只要你在我身边,
我就什么都不怕。」第二天早上,舒窈没有下来吃早饭。裴时宴去敲了敲她的门,也没人应。
他有些担心。「这丫头,不会想不开吧?」我给他盛了一碗粥。「不会的,
小孩子闹脾气而已,饿了自己就出来了。」话音刚落,我的手机响了。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我接起电话,对面传来一个急切的女声。「请问是闻筝女士吗?你老公裴时宴出车祸了,
现在正在市中心医院抢救!」5我的大脑嗡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手里的碗「哐当」
一声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「你说什么?」我的声音在发抖。电话那头的女人还在继续说。
「你快来吧,医生说情况很危险,让你来见最后一面!」裴时宴就坐在我对面,
安然无恙地喝着粥。他看到我的反应,立刻站了起来。「筝筝,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」
我死死地盯着他,仿佛要确认他是不是一个幻影。然后,我挂断电话,猛地扑过去抱住他。
「时宴,你没事,你没事……」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。裴时宴被我吓到了,他抱着我,
不停地安抚。「我没事啊,筝筝,我好好的,到底怎么了?」我把刚才的电话内容告诉了他。
裴时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。「恶作剧?」他拿出手机,回拨了那个号码,却提示是空号。
我惊魂未定,心脏还在狂跳。就在这时,舒窈的房门开了。她穿着一身整齐的衣服,
化了淡妆,精神看起来很好。她看到地上的碎碗和我通红的眼睛,惊讶地问:「表嫂,
这是怎么了?」她走过来,关切地看着我。「你怎么哭了?是不是时宴哥欺负你了?」
我看着她那张纯良无害的脸,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。这个电话,早不来晚不来,
偏偏在她和裴时宴闹矛盾的第二天早上来。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?我推开裴时宴,
走到舒窈面前。「小窈,你刚才在房间里,都听到了什么?」舒窈的眼神闪躲了一下。
「没……没听到什么啊。」「我一直在睡觉,刚醒。」我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。「是吗?
那你能不能告诉我,你手上这道新的划痕,是怎么来的?」
我指着她手背上一道细微的、红色的印记。像是被什么东西的棱角,匆忙间划伤的。比如,
一张不常用的电话卡的边缘。舒窈的脸色,唰地一下变得惨白。
6舒窈下意识地把手缩到身后,眼神慌乱。「我……我不小心被指甲划的。」她不敢看我,
也不敢看裴时宴。裴时宴的目光冷得像冰。他不是傻子,事情联系到一起,
他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。「舒窈,」他的声音里透着彻骨的失望,「那张电话卡呢?」
舒窈的身体抖了一下,嘴唇哆嗦着,说不出话。我走到她的房门口,
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垃圾桶。我弯腰,从里面捡起一张被掰成两半的电话卡。卡身崭新,
连一点灰尘都没有。我把卡放在茶几上,推到她面前。「是你做的,对不对?」证据确凿,
舒窈再也无法抵赖。她「哇」的一声哭了出来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。「对不起!时宴哥,
表嫂,我错了!」「我不是故意的!我就是……我就是太害怕了!」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「我怕时宴哥真的讨厌我,不要我了。我怕表嫂容不下我,把我赶出去。」「我无家可归,
我不知道该怎么办,我才想出这个馊主意,想让你们……想让你们可怜我一下。」她一边哭,
一边去拉裴时宴的裤脚。「时宴哥,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?我再也不敢了!」
裴时宴一脚踢开她的手,气得浑身发抖。「可怜你?舒窈,你拿我的命开玩笑,
就是为了博取同情?」「你知不知道,刚才筝筝被你吓成什么样了!」他指着我,
胸口剧烈起伏。「如果她因为这个,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!
」舒窈的哭声戛然而止。她猛地抬起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又看看我的肚子。「孩子?」
「表嫂……你怀孕了?」我下意识地护住小腹,点了点头。是的,我怀孕了。刚刚一个多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