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寒渊归来消毒水的味道像冰冷的蛇，钻进林微的鼻腔。她猛地睁开眼，
映入眼帘的不是殡仪馆的白布，而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，以及母亲赵慧兰红肿的眼眶。
“微微，你可算醒了！”赵慧兰扑过来握住她的手，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，
“医生说就是低血糖，怎么会突然晕倒在操场呢？”操场？林微的指尖骤然收紧。
她记得自己明明是从教学楼的天台坠落，耳边还回荡着张婷那群人的嗤笑——“装什么清高，
摔死你也没人在乎”。她颤抖着摸向床头的手机，屏幕亮起的瞬间，日期像一把烧红的烙铁，
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：2020年9月15日。十七岁，高二开学第三周。
距离她被霸凌至崩溃、最终选择从天台跃下，还有整整九个月。“妈，我想去趟洗手间。
”林微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，每一个字都带着从地狱爬回来的寒意。穿过医院走廊时，
几个穿着同款校服的女生嬉笑着走过，
其中一个染着茶色卷发的身影让林微的血液瞬间冻结——张婷。她正举着手机说笑，
屏幕上赫然是某个女生被恶搞的照片，和前世发在年级群里羞辱自己的那张如出一辙。
林微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。
放学路上被堵在巷子里扇出的红痕、被P成**传遍全校的**……最后定格在天台上，
张婷踩着她的书包，居高临下地说：“你去告啊，谁会信你这种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窝囊废？
”那时的她，真的信了。她怕父母担心，怕老师觉得是小题大做，怕张婷变本加厉的报复，
于是把所有伤痕都藏在长袖校服里，直到最后被彻底推入深渊。但现在，她回来了。
带着九死一生的恨意，和绝不重蹈覆辙的决绝。洗手间的镜子里，映出一张苍白瘦弱的脸，
眼底却燃烧着与年龄不符的火焰。林微掬起冷水拍在脸上，冰凉的触感让她更加清醒。张婷，
还有你身边那群帮凶，这一世，我会让你们知道，深渊是什么滋味。
2蛛丝马迹回到病房时，班主任王建国正坐在床边，手里捏着保温杯，
语气带着惯常的和稀泥：“微微啊，张婷她们也不是故意的，就是同学间打闹没轻重。
你看你这一晕倒，她们也吓坏了，刚还托我给你带了水果。”果篮放在床头柜上，包装精致，
像极了张婷那群人平日里伪装的“友善”。林微瞥了一眼，
视线落在王建国身后——张婷的妈妈李娟正探头探脑，脸上堆着假笑，眼里却藏着不耐烦。
“王老师，”林微掀开被子下床，动作虽缓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，
“我不是打闹时晕倒的。”她撩起校服袖子，胳膊上几道新鲜的红痕清晰可见，
那是刚才在教学楼后巷，被张婷的跟班刘莉莉拽住时留下的。“她们把我堵在后巷，
张婷推了我一把，我撞在消防栓上，才晕过去的。”李娟立刻跳出来，
嗓门尖利：“你这孩子怎么血口喷人！我家婷婷从小就懂事，怎么会推你？
怕不是你自己走路不长眼……”“后巷上周刚装了监控。”林微打断她，
目光直直看向王建国，“王老师，麻烦您现在就去调取监控录像。还有，张婷推我时，
手里拿着的矿泉水瓶掉在了巷口，上面应该有她的指纹。”她的冷静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。
王建国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却被林微眼里的认真堵了回去。李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，
嘴里嘟囔着“小孩子家家懂什么指纹”，气势却弱了大半。赵慧兰这才反应过来，
搂着女儿的肩膀，声音发颤：“微微，你怎么不早说？她们敢这么欺负你……”“现在说，
也不晚。”林微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，转头看向王建国，“王老师，我要求学校严肃处理。
”那天下午，学校的监控室里气氛凝重。
监控画面清晰地记录了张婷、刘莉莉和另外两个女生将林微围在后巷，张婷伸手推搡后，
林微撞向消防栓缓缓倒下的全过程。证据确凿，张婷却还在狡辩：“我就是轻轻碰了她一下，
谁知道她那么不经碰？”最终，学校给了张婷记大过处分，刘莉莉等人被全校通报批评。
李娟闹了半天，见监控铁证如山，只能骂骂咧咧地带着张婷离开。走出教务处时，
林微感觉背后传来一道怨毒的目光。她没有回头，只是将口袋里的手机握紧了些。
手机里存着刚才在巷口捡到的矿泉水瓶照片，以及胳膊上伤痕的特写——这只是开始，
她要收集的证据，还有很多。晚自习时，林微刚坐下，同桌陈宇就凑过来，
小声说：“张婷刚才在走廊里说，不会放过你。”陈宇是班里的转学生，性格内向，
平时总被男生欺负，是少数没参与过霸凌她的人。林微点点头，
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录音笔，按下了开启键，然后将它藏在课本后面。“我知道。
”她看着黑板上“距离高考还有268天”的标语，笔尖在笔记本上写下三个字：持久战。
3暗流涌动张婷的报复来得很快。第二天早上，林微发现自己的课桌抽屉里被塞满了垃圾，
腐烂的菜叶混着废纸，散发出难闻的气味。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，她抬头望去，
刘莉莉正和几个女生挤眉弄眼。林微没有像前世那样慌乱哭泣，只是平静地起身，
找来垃圾袋，将垃圾一点点清理干净。她的动作很慢，每捡起一片废纸，
都用手机从不同角度拍了照，包括抽屉里残留的污渍。整个过程中，教室里异常安静。
所有人都没想到，平时那个怯懦的林微，会如此镇定。“哟，这么能忍啊？
”张婷抱着胳膊走过来，语气阴阳怪气，“林微，别给脸不要脸，记大过对我来说算什么？
你要是识相，就赶紧去王老师那说自己记错了，不然有你好受的。”林微将垃圾袋系好，
抬头看向她，眼神平静无波：“我没记错。”“你！”张婷没想到她敢顶嘴，脸色一沉，
伸手就要去掀林微的课本。林微早有防备，侧身避开，同时按下了口袋里录音笔的开关。
“张婷，你想在这里再留下点证据吗？”张婷的手僵在半空，
看着林微眼底那抹似有若无的嘲讽，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变得陌生又可怕。
她恨恨地“哼”了一声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。课间操时，
陈宇偷偷递给林微一张纸条：“她们在厕所里商量，说要把你的作业藏起来，
让你交不上被老师骂。”林微心头一暖，对他低声道：“谢谢。
”她早就料到张婷会用这种小伎俩，昨晚特意将所有作业都拍照备份，
还多打印了一份放在书包夹层里。果然，午休时，林微发现放在桌洞里的数学作业不见了。
她没有声张，只是在下午数学课代表收作业时，平静地拿出备份的作业和手机里的照片。
“我的作业被人拿走了，这是备份。”她将照片展示给数学老师看，“如果需要的话，
我可以**室的监控，看看是谁拿的。”数学老师是个出了名的严师，
当即皱起眉：“谁这么大胆子？林微，你去把监控调过来，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捣乱！
”张婷和刘莉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教室的监控虽然拍不到桌洞，
但她们刚才在座位上鬼鬼祟祟的样子，肯定被拍下来了。最终，刘莉莉在老师的逼问下，
不情不愿地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林微的作业，说是“不小心拿错了”。
这件事以刘莉莉被数学老师严厉批评告终，但林微知道，这只是张婷的试探。她们的手段，
只会越来越恶劣。晚上回家，林微将白天收集的照片、录音整理好，存在加密的云盘里。
赵慧兰端来牛奶，看着女儿专注的侧脸，犹豫着说：“微微，要不……我们转学吧？
妈妈怕你继续待在这里，会被她们欺负得更厉害。”林微关掉电脑，握住母亲的手：“妈，
逃避没有用。这次我们转走了，她们还会去欺负别人。而且，
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被欺负的阴影里。”她的眼神坚定，
像暗夜里的星光：“我要让她们付出代价，这样，
才对得起那个曾经被欺负到不敢说话的自己。”赵慧兰看着女儿眼里的光芒，突然意识到，
她的微微，真的不一样了。4升级的恶意期中考试成绩公布，
林微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年级前十的榜单上，而张婷却因为几门功课不及格，
被家长狠狠训斥了一顿。放学路上，林微被张婷堵住了。这一次，她们没有在学校附近，
而是选择了一条僻静的小巷。“林微，你是不是故意的？”张婷双目赤红，
显然是被成绩**到了，“明知道我最讨厌学习，还考那么好给谁看？
”刘莉莉和另外两个女生围上来，堵住了林微的去路。“婷姐，别跟她废话，让她知道厉害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