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china丹心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12-17 14:0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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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***黑水村的夜晚,是被黄河水声包裹着的。陈恪蹲在河滩上,

粗糙的手指探入浑浊的水中,感受着那股熟悉的、带着泥沙的冰凉。远处,

村子里零星亮着几盏油灯,像是悬在天地间的几粒萤火,随时会被这无边的黑暗吞没。

“恪哥,回吧。”同村的栓子提着灯笼站在坡上,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,“这水声不对劲,

我爹说,怕是又要来洪了。”陈恪没回头,只是盯着河面。月光下,河水泛着诡异的银光,

像是千万条蛇在翻滚。他是捞尸人,祖上三代都吃这碗饭,对黄河的脾气再熟悉不过。

今夜的水声里,确实夹杂着别的东西----不是往常那种沉闷的咆哮,

而是某种尖锐的、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嘶鸣。“你听见没?”他突然问。栓子侧耳听了听,

脸色白了:“像是...好多人在哭?”不是人。陈恪在心里说。是河在哭。他站起身,

裤脚滴滴答答地淌着水。就在转身的刹那,

眼角余光瞥见河心有什么东西一闪----不是鱼,也不是浮木,

那东西泛着青铜特有的暗沉光泽,只一瞬就被翻滚的浊浪吞没。第二天清晨,洪水来了。

不是往常那种缓缓上涨的漫灌,而是整段河堤的崩塌。陈恪是被地动山摇的轰鸣惊醒的,

他冲出屋门时,浑浊的河水已经吞没了半个村子。

哭喊声、房屋倒塌的巨响、还有那种诡异的河水嘶鸣混杂在一起,

黑水村在顷刻间成了人间地狱。“去后山!”他拽起吓傻的栓子,又挨家挨户地拍门。

水涨得太快,等他们跌跌撞撞逃到高处时,整个村子已经消失在水下。

只有那些老槐树的树梢还顽强地探出水面,像是溺水者伸出的手臂。幸存者清点人数,

全村一百二十七口,逃出来的不足四十。栓子的爹娘没了,他跪在泥水里,哭得撕心裂肺。

陈恪默默数着熟悉的面孔,心里一阵发冷----陈姓本家,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个。

洪水在第三天退去,露出满目疮痍。黑水村几乎被夷为平地,残垣断壁浸泡在厚厚的淤泥里。

而最让人心惊的,是河床正中央那道巨大的裂痕----像是被什么利爪硬生生撕开,

深不见底。裂痕之中,一具缠满铁链的青铜棺赫然显现。那棺材比寻常棺木大了整整一倍,

棺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,在浑浊的泥水中泛着幽绿的光。铁链粗如儿臂,

上面挂满了已经锈蚀的铜铃,河水冲刷过时,发出阵阵清脆又诡异的响声。

“是...是镇河棺?”村里最年长的李老汉颤巍巍地说,“我爷爷那辈就传说,

河底下埋着镇河的东西,动不得啊!”可活下来的人已经顾不上传说。

饥饿和绝望驱使着他们,几个胆大的年轻人相互使了个眼色,踩着淤泥向河心摸去。“回来!

”陈恪厉声喝道,“那东西碰不得!”没人听他的。栓子也在其中,他回头看了陈恪一眼,

眼神里满是疯狂:“恪哥,棺材里有宝贝!有了宝贝,就能重建村子!”他们用石头砸,

用木棍撬,终于弄断了最细的一根铁链。棺盖露出一条缝隙的刹那,一股异香弥漫开来,

离得最近的栓子深深吸了一口,脸上露出迷醉的神情。“真香啊...”他喃喃道,

伸手从缝隙里掏摸起来。第一个掏出来的,是一块巴掌大的玉璧,上面雕着从未见过的异兽。

在昏暗的天光下,那玉璧竟自行发出温润的光晕。“是宝贝!真是宝贝!

”幸存者们疯了一样涌上去。陈恪站在原地,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他不是因为那些玉器,

而是因为那股异香----那是陈家族谱里明确记载的“尸香”,

只有千年以上的古墓才会产生,闻久了会致幻,最终让人在癫狂中死去。当晚,

他们在临时搭起的窝棚里清点“战利品”。玉璧、金器、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古怪器物,

在火堆旁堆成了一座小山。栓子尤其兴奋,他把最大的一块玉璧贴身藏好,

说是要留着当传家宝。“恪哥,你看这纹路,是不是龙?”他凑到陈恪身边,

指着玉璧上的雕刻。陈恪瞥了一眼,心头猛地一跳。那不是什么龙,

而是一种更古老、更邪恶的东西---虬。据陈家族谱记载,虬是龙的异种,性凶戾,

好食人精气。“把它扔了。”陈恪冷冷地说,“除非你想死得不明不白。

”栓子讪讪地缩回手,却没真的扔掉玉璧。夜深时,陈恪被一阵细微的**声惊醒。

他提着油灯循声找去,发现栓子蜷缩在角落里,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,眼睛瞪得滚圆。

“恪...哥...”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,

“它...它在吸我...”陈恪掀开栓子的衣领,

倒吸一口凉气----白天还完好无损的胸口,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青黑色纹路,

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全身蔓延。最可怕的是,那块玉璧仿佛长在了肉里,

边缘已经和皮肤融为一体。“救...命...”栓子的声音越来越弱,

眼睛逐渐失去了神采。陈恪想扯下玉璧,手指刚触到,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。

那玉璧仿佛活物,在他的触碰下微微颤动。其他几个摸了陪葬品的人也开始出现症状。

有人疯狂地抓挠全身,直到皮开肉绽;有人像被抽干了水分,皮肤紧贴在骨头上,

成了包着人皮的骷髅;还有人痴痴傻傻地笑着,用头不停地撞墙。一夜之间,

七个接触过陪葬品的人,无一幸免,全部惨死。幸存者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切,

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:“是诅咒!镇河棺的诅咒!”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。第二天晌午,

马蹄声打破了死寂。一队骑兵簇拥着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来到废墟前。

那男人骑着高头大马,腰别配枪,目光阴鸷地扫过幸存者,最后定格在河心的青铜棺上。

“老子是赵大帅。”他声音洪亮,震得人耳膜发痒,“听说你们这出了个古物,特意来看看。

”幸存者们跪了一地,瑟瑟发抖。赵大帅的手下很快控制了现场,

几个穿着长衫的先生围着青铜棺指指点点。其中一人用罗盘测了又测,脸色越来越白。

“大帅,这棺材...动不得啊。”那先生颤声说,“这是镇龙棺,里面的东西,

不是凡人能碰的。”赵大帅哈哈大笑,马鞭一指:“老子偏要动!传令,调工兵营,

把这棺材给我弄上来!”他目光一转,落在陈恪身上:“你,就是这村里最好的水鬼?

”陈恪沉默着点头。“好!”赵大帅满意地拍拍他的肩,“帮我把棺材弄上来,

少不了你的好处。要是耍花样...”他拔出配枪,对着天空放了一枪。

惊起的水鸟扑棱棱飞向远方,像是亡魂四散奔逃。陈恪看着河心的青铜棺,

那股异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。族谱里那些被他当作神话的记载,一页页在脑海中浮现。

“陈氏为守棺人,世代镇守黄河龙怨。若棺现世,

必有大劫...”他摸了**口贴身藏着的那枚龟甲——陈家家传的物件,

上面刻着一个古老的“陈”字。父亲临终前再三嘱咐,人在甲在。而现在,龟甲正隐隐发烫,

仿佛与那具青铜棺产生了某种感应。“我尽力。”陈恪最终说道。赵大帅哈哈大笑,

吩咐手下开始准备。没有人注意到,陈恪在转身时,

从淤泥里捡起了一块从青铜棺上脱落的碎片。那碎片上刻着的,

正是一个与龟甲上极其相似的“陈”字。第二章:血咒栓子的尸身是在黎明时分开始变化的。

陈恪守了一夜,天蒙蒙亮时,他发现好友**的皮肤上浮现出细密的鳞片----不是幻觉,

而是实实在在的青黑色鳞片,在晨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光泽。更可怕的是,

栓子的手指关节开始扭曲、拉长,指甲变得尖利如钩。

“恪...恪哥...”旁边守夜的福生吓得结巴,“栓子他...他是不是要变僵尸了?

”陈恪沉默地掀开盖在栓子身上的草席。

尸体的变化比他想象的还要快----栓子的嘴角已经裂到了耳根,

露出里面细密的、锯齿状的牙齿。这绝不是寻常的尸体腐败。“去找些柴火来。

”陈恪低声道,“要快。”福生连滚带爬地跑了。陈恪独自站在尸体前,

胸口贴身的龟甲突然一阵灼痛。他掏出龟甲,发现那个“陈”字正在发出微弱的红光。

几乎同时,栓子的尸体猛地抽搐起来。“抱歉了,兄弟。”陈恪拔出腰间的匕首,

“不能让你变成害人的东西。”他正要动手,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。赵大帅的兵已经到了。

“住手!”一个副官骑马冲来,“大帅有令,所有尸体都要查验!”陈恪被强行拉开,

眼睁睁看着士兵们把栓子的尸体抬走。更让他心惊的是,

另外六具尸体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变化----有的皮肤变得透明,

能看见里面***的黑色血管;有的四肢反折,

像蜘蛛一样蜷缩着;还有的嘴里不断吐出带着腥味的黑水。

赵大帅在临时搭起的军帐里接见了陈恪。“听说你们陈家,祖上就是看管这棺材的?

”赵大帅眯着眼,手里把玩着一块从青铜棺里取出的玉璧。陈恪心头一震,

面上却不露声色:“大帅说笑了,我们陈家世代都是捞尸的,哪有什么看管棺材的本事。

”“是吗?”赵大帅冷笑一声,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书册,

“这是在你们村祠堂废墟里找到的,《陈氏族谱》。”陈恪的呼吸几乎停滞。

那本族谱他藏在祠堂梁上,没想到洪水冲垮了祠堂,竟让这东西落到了外人手里。

“永隆三年,陈氏受命镇守黄河龙棺...”赵大帅慢悠悠地念着,“有意思。这么说,

你是知道怎么打开那棺材的?”帐外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。一个士兵疯跑过来,

脸上布满青黑色的纹路----和栓子死前一模一样。“大帅!不好了!

碰过棺材的兄弟都...都中邪了!”赵大帅脸色一变,猛地站起身:“带我去看!

”营地中央,七个士兵或哭或笑,有的用头撞地,有的撕扯自己的皮肉。

最可怕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兵,他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,眼珠凸出,嘴里却发出女人的笑声。

“是诅咒...”幸存的老村民躲在远处,不敢靠近,

“镇河棺的诅咒又来了...”陈恪注意到,

这些发病的士兵都有一个共同点----他们都直接接触过青铜棺或者里面的陪葬品。

赵大帅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。他脸色阴沉,突然拔出配枪,

对着那个发出女声的小兵扣动了扳机。枪声过后,小兵应声倒地。但诡异的是,

他尸体里飘出的不是血腥味,而是那股熟悉的异香。“把所有碰过棺材的人都关起来!

”赵大帅下令,“陈恪,你跟我来。”青铜棺已经被完全打捞上岸,

安置在临时搭建的木架上。棺身上的符文在阳光下更加清晰,

陈恪认出其中几个符号----正是族谱里记载的“镇龙咒”。“开棺。”赵大帅命令道。

几个工兵战战兢兢地上前,用撬棍试图撬开棺盖。就在撬棍接触棺盖的瞬间,

粗重的铁链突然自行抖动起来,上面的铜铃发出刺耳的响声。“大帅!撬不开啊!

”工兵满头大汗,“这棺材...邪门得很!”赵大帅转向陈恪:“你来。

”陈恪沉默地走上前。胸口的龟甲越来越烫,几乎要灼伤皮肤。他伸手抚摸棺身上的符文,

指尖触到的瞬间,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。族谱里确实记载了开棺的方法,

但后面紧跟着一行小字:“棺开则怨出,非祭身不得止。”“需要祭品。”陈恪缓缓道,

“活人祭品。”赵大帅眯起眼睛:“你要什么祭品?”陈恪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士兵,

最后定格在赵大帅腰间的一块玉佩上----那玉佩的纹路,

竟和青铜棺上的某个符文一模一样。“不是我要,是它要。”陈恪指着青铜棺,

“必须是陈姓血脉的活祭。”这话半真半假。族谱里确实提到陈姓血脉是镇棺的关键,

但从未说过需要活祭。陈恪在赌----赌赵大帅不敢轻易动他,

也赌这具棺材真的只认陈家人的血。赵大帅沉吟片刻,突然笑了:“好!就用你的血试试!

”士兵押着陈恪上前,强迫他把手按在棺盖上。就在掌心接触青铜的瞬间,

棺盖突然震动起来,上面的符文依次亮起幽绿的光芒。“有效!”工兵惊呼。

陈恪感到自己的血液正在被棺材吸收,

----滔天的洪水、挣扎的龙影、还有先祖割腕血祭的场景...棺盖缓缓滑开一道缝隙。

更浓郁的异香飘散出来,离得近的几个士兵当场昏厥。赵大帅用袖子捂住口鼻,

强忍着不适上前查看。棺材里没有尸骸,只有一具完整的龙形骸骨----头角峥嵘,

脊椎蜿蜒,四肢蜷曲,每一根骨头都泛着玉石般的光泽。最诡异的是,龙形骸骨的胸腔内,

一颗暗红色的心脏正在缓缓跳动。扑通...扑通...每跳一下,周围的空气就震动一次。

“龙...真龙...”赵大帅看得痴了,伸手就要去摸。“不能碰!”陈恪厉声喝道。

已经晚了。赵大帅的手指触碰到龙骨的瞬间,整具骸骨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。

天空中乌云汇聚,河面掀起巨浪,原本晴朗的白昼顷刻间暗如黑夜。

“啊----”赵大帅惨叫一声,触电般缩回手。他的指尖已经变得焦黑,

像是被烈火灼烧过。青铜棺开始剧烈震动,棺身上的铁链寸寸断裂。河水中浮起无数泡沫,

每一个泡沫破裂,都释放出一缕黑气。“闭棺!”陈恪奋力推向棺盖,却发现根本推不动。

他咬破舌尖,一口鲜血喷在棺身上。鲜血所到之处,符文的光芒稍稍暗淡,

棺盖的移动速度减缓了些许。“快帮忙!”陈恪对吓傻的士兵喊道。几个胆大的上前,

合力推动棺盖。就在棺盖即将闭合的刹那,陈恪看见龙骨的眼窝中,

两点猩红的光芒一闪而过。那绝不是死物该有的眼神。轰隆----惊雷炸响,

暴雨倾盆而下。河水开始倒灌,刚刚重建的临时营地瞬间被冲垮。士兵和村民四散奔逃,

惨叫声此起彼伏。混乱中,陈恪感觉有人拽了他一把。回头一看,是个穿着破旧道袍的老者。

“不想死就跟我来!”老者在暴雨中大喊。陈恪犹豫了一瞬,还是跟了上去。

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到高处,回头望去,只见整个河滩已经被黑气笼罩。在黑气最浓处,

青铜棺若隐若现,棺盖不知何时又打开了一道缝隙。“晚了一步。”老者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

“龙怨已出,大劫将至。”陈恪警惕地看着他:“你是谁?

”老者从怀里掏出一枚龟甲----和陈恪那枚几乎一模一样,只是上面的字是“张”。

“贫道张清源。”老者目光炯炯,“你们陈家的守棺人,等我们天师道来接应,

已经等了七百年了。”河滩上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狂笑声。那些被黑气笼罩的士兵和村民,

开始像行尸走肉般互相撕咬。他们的眼睛变成了纯黑色,嘴角咧到耳根,

露出和栓子尸体上一模一样的锯齿状牙齿。血咒,已经开始蔓延。

第三章:龙骸张清源的临时藏身处设在离河滩三里外的一座荒废山神庙里。庙宇破败,

神像坍塌,唯有墙壁上残存的壁画还隐约可见雷公电母的轮廓。“七百年前,

你们陈氏先祖陈守义,与贫道师祖玉阳真人共同封印了这条孽龙。

”张清源从行囊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绢帛,小心翼翼地展开。

绢帛上绘着一幅精细的工笔画:滔天洪水中,一条黑龙翻腾作乱,岸上一位道士手持法剑,

另一位布衣男子则捧着一具青铜棺。陈恪一眼认出,

那布衣男子的眉眼竟与族谱上的先祖画像有七分相似。“《镇龙图》。

”张清源指着画中的青铜棺,“此棺非是镇龙,实为养龙。”陈恪心头一震:“什么意思?

”“龙分两种。”张清源盘膝坐下,“一为天地所生之瑞兽,二为怨气所化之孽龙。

你们陈家人镇守的这条,本是黄河水脉精气所化的真龙,因被沿岸百姓屡屡冒犯,怨气不散,

这才堕为孽龙。”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当年它掀起洪灾,淹没了三州十六县。

玉阳真人本欲将其斩杀,是你先祖陈守义以性命担保,愿以陈氏血脉世代镇压,

这才改为封入青铜棺,借黄河水脉慢慢净化其怨气。”陈恪想起族谱中那些语焉不详的记载,

终于明白了“守棺人”的真正含义。“那现在棺材里的龙骨...”“是龙魄所化。

”张清源神色凝重,“龙本无形,其魄可化万物。如今龙怨外泄,若不及时制止,七日之内,

百里之内所有生灵都将化为只知杀戮的行尸。”庙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
两人警觉地屏住呼吸,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庙门。“天师!不好了!

”年轻人扑倒在地,“赵大帅...赵大帅他...”张清源连忙扶起他:“慢慢说,

赵大帅怎么了?”“他吞了龙鳞!”年轻人眼中满是恐惧,“变成怪物了!”原来,

在陈恪离开后,赵大帅不顾劝阻,强行从青铜棺中取出一片龙鳞。

据说是为了治疗他被灼伤的手指,谁知吞下龙鳞后,他的身体就开始发生恐怖的变化。

陈恪和张清源对视一眼,立刻收拾行装。“带路!”三人借着夜色掩护,悄悄返回河滩营地。

眼前的景象让陈恪倒吸一口凉气----原本的营地已经变成人间地狱。

几十个士兵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,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两个深深的血洞,

像是被什么猛兽咬过。营地中央,赵大帅的军帐被撕得粉碎。一个庞大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,

蹲在地上啃食着什么。借着月光,陈恪看清了那怪物的模样----它还穿着赵大帅的军装,

但身躯已经膨胀到原来的两倍大小。**的皮肤上覆盖着青黑色的鳞片,

脊背上突起一排骨刺。最可怕的是它的头部,嘴部向前突出,满口獠牙,

眼睛变成了爬行动物般的竖瞳。“半龙化...”张清源声音发颤,“他吞的是逆鳞!

”似乎是听到了动静,怪物缓缓转过头。当它看清陈恪时,竖瞳突然收缩,

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。“陈...恪...”它居然还能说话,

虽然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,“你的血...给我...”怪物猛地扑来,速度快的惊人。

陈恪就地一滚,原先站立的地面被利爪撕开三道深沟。张清源迅速结印,

一道金光打在怪物身上,却只留下浅浅的白痕。“没用!龙鳞护体,道法难伤!

”怪物转身一挥爪,张清源被击飞数丈,撞在树干上吐血不止。陈恪拔出匕首,

却发现根本刺**那些鳞片。“你的血...开棺...”怪物一步步逼近,

“我要...化龙...”危急关头,陈恪忽然想起族谱中的一段记载:“龙畏其魄”。

他掏出贴身收藏的龟甲,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。龟甲瞬间发出刺目的红光,怪物惨叫一声,

连连后退。“有用!”陈恪精神一振,举着龟甲步步紧逼。怪物发出不甘的咆哮,

突然转身跃入黄河,消失在水面上。陈恪连忙扶起张清源:“天师,你没事吧?

”张清源擦去嘴角的血迹,苦笑道:“贫道大意了。

没想到他吞的是逆鳞----那是龙身上怨气最重的一片鳞,

如今赵大帅已经成了孽龙的傀儡。”他忽然盯着陈恪手中的龟甲:“这是...镇龙甲?

”陈恪点头:“家传之物。”“难怪...”张清源若有所思,“看来一切都是定数。陈恪,

你可知这龟甲的来历?”陈恪摇头。“这是当年玉阳真人取龙穴灵石所制,

与你陈氏血脉相融。只有陈家人的血能催动它,也只有它能彻底净化龙怨。”就在这时,

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铃铛声。两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队白衣人正沿着河岸走来。

他们抬着一顶装饰华丽的轿子,轿帘上绣着盛开的莲花。“***...”张清源脸色一变,

“他们果然来了。”轿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空地上停下。轿帘掀开,

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女子缓步走出。她容貌绝美,眉心一点朱砂,眼神却冷得像冰。

“张天师,别来无恙。”女子声音清脆,却带着说不出的诡异,“这位就是陈守义的后人吧?

”陈恪警惕地盯着她:“你是谁?”女子微微一笑:“***,明月使。特来收取龙骸,

炼制长生丹。”张清源怒道:“妖女!你们竟敢打龙骸的主意!

”明月使不以为意:“龙魄乃天地至宝,炼制成丹可长生不死。难道不比镇在河底强?

”她目光转向陈恪:“陈公子,若你肯合作,我教可保你陈氏血脉不绝。

”陈恪握紧龟甲:“若我不肯呢?”明月使轻笑一声,拍了拍手。

四个白衣教徒抬着一个昏迷的女孩走上前来----竟是陈恪以为已经在洪水中丧生的堂妹,

陈秀!“秀秀!”陈恪失声惊呼。“陈公子现在可愿考虑?”明月使笑容不变。

张清源低声道:“不可答应!龙魄若被炼化,黄河水脉必将崩溃!

”明月使冷哼一声:“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她袖中突然飞出一道白绫,直取张清源面门。

与此同时,四周的白衣教徒纷纷亮出兵刃。陈恪正要上前相助,脚下地面突然剧烈震动。

河滩上裂开数道缝隙,浑浊的黑水从地底涌出。更可怕的是,那些倒在地上的士兵尸体,

此刻正晃晃悠悠地重新站起----他们的眼睛变成了纯黑色,嘴角咧到耳根,

和栓子死后的模样一般无二。“水魑!”张清源惊呼,“龙怨已经渗入地下水脉,

把这些死尸都变成了傀儡!”前有***,后有行尸,陈恪和张清源陷入了绝境。

明月使也变了脸色:“怎么提前了?按推算还有三天才对!”混乱中,

陈恪突然感到手中的龟甲剧烈震动。他福至心灵,再次将血滴在龟甲上。这一次,

龟甲发出的不再是红光,而是一道柔和的白光。白光所到之处,行尸纷纷退避,

连地底涌出的黑水都停滞了片刻。“走!”陈恪拉起受伤的张清源,又看了一眼被俘的堂妹,

“秀秀,等我!”他举着发光的龟甲,在行尸群中硬生生开出一条路。明月使想要阻拦,

却被几只行尸缠住,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黑暗中。逃到安全处,

喘吁吁地靠在山壁上:“没想到镇龙甲在你手中竟有如此威力...”陈恪看着手中的龟甲,

白光已经渐渐消退。在龟甲的边缘,他注意到一行从未见过的小字:“龙魄归位,怨气自消。

”“天师,龙魄归位是什么意思?”张清源脸色骤变:“你说什么?龟甲上真有这四字?

”陈恪指给他看。借着月光,那四个古篆字清晰可见。

张清源长叹一声:“天数啊...陈恪,你可知为何陈氏血脉能镇压龙怨?”陈恪摇头。

“因为你们陈家的先祖,当年就是吞下了龙魄,才与孽龙同源共生。如今要彻底净化龙怨,

唯一的办法就是----让你成为新的龙魄容器。”陈恪愣住了。

他想起棺中那具跳动着心脏的龙骨,想起赵大帅吞下龙鳞后的恐怖模样。

“我会...变成怪物吗?”张清源沉默良久,缓缓道:“也许会,也许不会。

但这是唯一能救万千生灵的办法。”远处,黄河的咆哮声越来越响,

其中似乎还夹杂着某种非人的嘶吼。第四章:暗河山神庙的地下密室比想象中更幽深。

张清源移开残破的神龛,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。石阶湿滑,

向下延伸进浓得化不开的黑暗。陈恪举着临时**的火把,火光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。

“这座庙是当年玉阳真人修建的。”张清源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,

“为的就是在镇龙局出现意外时,能有一条退路。”越往下走,空气越潮湿。

墙壁上开始出现人工开凿的痕迹,石缝里渗出的水泛着诡异的腥味。

陈恪胸口的龟甲又开始发烫,这一次的灼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。“我们快到了。

”张清源停下脚步,“前面就是暗河入口。”通道尽头豁然开朗,一条地下河横亘在面前。

河水漆黑如墨,水面上漂浮着若有若无的白雾。最让人心惊的是,

河对岸的石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,与青铜棺上的镇龙咒如出一辙。

“这是...”陈恪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。张清源点亮了密室墙壁上的几盏长明灯。

灯光照亮了整个空间,只见河岸旁立着三块巨大的石碑,碑文在灯光下清晰可见。“唐,

开元十二年,黄河孽龙作乱,水淹三州...”陈恪轻声读着第一块石碑上的文字,

“道人玉阳,守义陈公,以身为祭,镇龙于棺...”第二块石碑记载着更详细的内容。

原来陈守义并非自愿成为守棺人,而是因为误饮了含有龙魄的河水,从此与孽龙性命相连。

若要彻底镇压龙怨,

要么杀龙----但龙死则陈氏全族殒命;要么净化----但需要找到龙魄的真正归宿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陈恪苦笑,“从一开始,我们陈家人就没有选择。

”第三块石碑上的文字让他瞳孔收缩。上面清楚地记载着,陈氏血脉不仅是镇棺的钥匙,

更是龙魄最好的容器。若在月圆之夜,以陈氏嫡系血脉为引,可引龙魄入体,

化人为龙...“化人为龙?”陈恪猛地转头看向张清源,“这就是你说的办法?

”张清源长叹一声:“这是最坏的选择,也是唯一的选择。但化龙之术凶险万分,

千百年来无人成功。轻则神形俱灭,重则...成为新的孽龙。”就在这时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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