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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怜眼里泪光闪闪,喜极而泣道:

「能陪着山长,我死而无憾。」

他们旁若无人地眉来眼去,仿佛忘了我这个周家主母的存在。

我眼底渐红,心里隐隐作痛。

说什么见死相救,大概是见色起意吧。

周清宴见我再无异议,便扶着小怜一步步去了携花院。他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,甚至忘了我为什么会穿上红色吉服。

我只身望月,孤零零地等着,盼着他能想起什么。

往年的今天,他都是言笑晏晏撸起袖子,亲自下厨给我做一碗长寿面。

我心下感动,嘴里却是嗔怪:

「君子,远庖厨,你怎地不听?」

他不以为然地反驳:「此乃闺房之乐,分什么君子,女子?岂不失了夫妻情趣?」

今日,他新得佳人,一心惦记着她在琼花楼受的委屈,定要亲声嘱托奴婢们小心侍奉,再想不起我的生辰了。

我定定望着满园里开得正盛的桃花,眼角涩的厉害。

南国有佳人,容华若桃李。

他说我一副花容,与灼灼桃花最是相配。是以送了我携花院。可如今,那携花院***之间替了主。

桃花依旧,人却换了副面孔。

次日一早,我眼不见心不烦地回了顾府。

爹爹娶亲前晚,特地来了娘亲的房里。

他一身素色衣衫,头插玉色簪子,一身凤仪宛如初见。

向来温婉的娘亲面色冷淡。

开门见山地问:「院长明日大喜,不在这主厅里***持,来我这院子做甚?」

爹爹面色不自然地轻咳一声,缓声道:

「翰林小姐已经屈尊做了顾府平妻,这顾府中馈……」

言下之意,要让娘亲今日交出,这顾家主母之位。

娘抿紧了唇,忽地笑了。

她抬手理了理耳发髻,嗓音微冷:

「也好,顾府中馈的对牌给你,你头上的玉簪一并还我。」

爹爹听了前半句,脸上浮起一丝喜意。

听到后半句,面色便越发沉了下去。

那玉簪,是二人十八年前认识的信物。

当年娘亲的马匹受惊,幸被爹爹救下,娘亲为表感激,便赠了这一只不起眼的玉簪。

后来更凭着它,将娘亲娶进门。

爹爹戴了十八年,如今又怎肯轻易交出。

便皱眉道:「娘子,我今日拿走对牌不过是为了顾家基业,但我心中最爱仍是你。」

「那翰林小姐颇识大体定能与你交好,我这番苦心,你为何就是不懂?」

娘亲笑容渐淡,眼角溢出点点泪花。

爹爹轻叹一声:「你放心,即便她生下孩儿,也越不过你去,以前顾家你是最大,以后定也如此。」

娘亲不吱声,垂首敛眸,豆大的泪珠啪啪直落。

爹爹面上终于浮起几丝不耐,呵斥道:

「此事已无转圜,你只能听之任之!我原先竟不知,你竟如此善妒!」

我在屏风后攥紧了手,气得指关节捏得通红。

这世间男子与你浓情蜜意时,总恨不得发誓要与你白首偕老,百年好合。

等那情爱渐淡,男子却总有千百种理由说女子种种不是。

原先的海誓山盟竟也成了小肚鸡肠,不贤善妒。

罪名都是女子的,没有男子一丝一毫的过错。

我定定地看着睡在一侧的男子。

周清宴长眉斜飞入鬓,亦如如初见一般,郎艳独绝。

我不明白。

携花园的与我作伴的三年,为何比不上琼花楼的一见。

陪她看花赏月的人,早已不是我。

而是换成了柔弱孤苦的小怜,他漆黑的眸每每看向小怜时,那里面的情意满得都要溢出来。

我每每问起,他便眼含疼惜:「我若是认识她早几年,便好了……」

他口中念着小怜。

梦里却又低声喃喃:「花容,我定不负你……」

小说《爹爹和夫君再娶后》 第03章 试读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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