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子昂久久立在原地，绢帕上确实是苏柳的字迹，可他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。

那一瞬，郁子昂像是被封住了五感完全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，送灵的哭喊哀乐都远去了，他恍惚的听见那个女子用轻柔的声音唤他‘哥哥’不过才三天，曾经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女子再也不会醒来。

“不，我不信她死了。

不是还没有找到尸身么，继续找！

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！”

郁子昂眼眶猩红，说话间身体竟有些摇晃。

“***又何必自欺欺人……”孟辉冷不丁的出声，说到一半被郁子昂***夺命的目光吓得收了回去。

郁子昂转身便和手底下的侍卫出门去寻找，孙萋萋坐在轮椅上喊了郁子昂好几声都没有换来一个回头，她奋力滑动轮椅追上去拉住郁子昂的衣袖，“子昂，好几个人亲眼看见苏柳被水冲走，水流那么急，她回不来了，你清醒一点。”

“放开！”

郁子昂扫了她一眼，抽开了衣袖，面色难看到了极点。

说完郁子昂便带着一众侍卫离开了。

孙萋萋一口银牙咬碎，胸口急剧起伏，瞥见孟辉看好戏的神色没好气道，“看什么看！

孟辉，你说郁子昂会不会带回苏柳的尸体啊？”

孟辉闻言，表情微变。

接下来的几天里郁子昂没日没夜的沿河找了下去，但尽管是派出了王府所有人手去找，也依旧是一无所获。

郁子昂在河边找了几天，看着仿佛憔悴了好几岁。

孙萋萋自是心里气不过，表面上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，接着给郁子昂送饭的由头亲自去看望。

“不好了！

王妃溺水了！”

郁子昂赶到的时候孙萋萋刚被人救上岸，虚弱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，嘴上还在担心着郁子昂，“子昂，我又给你添麻烦了。

我本来是想替你找苏柳的，结果不小心给你帮了倒忙，实在对不起。”

说完孙萋萋便昏了过去。

郁子昂只好带着孙萋萋回去，这几天他一直在寻找苏柳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心底的希望越来越渺茫，到了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找下去的必要。

苏柳被大水冲走了好几天，就算找到也多半已经……郁子昂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苏柳正在离自己远去，心底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几欲冲破。

怎么可能，他怎么可能会在乎苏柳。

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‘不在乎’，在孙萋萋溺水后养病的几天里，郁子昂再没有问起寻找苏柳的境况。

大概又过了五六日，河道附近的渔夫发现了一具女尸，身上的衣服正是苏柳失踪当日所穿。

时间已经过去太久，尸体在水里泡得发胀，腐烂，现在已经认不出死者的面容，只剩下一身的衣物可以辨认。

有下人问郁子昂要不要再看一眼确认苏柳的身份，郁子昂颓然的靠在围栏前，无力的摆了摆手。

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着回去王府的，总是回想起苏柳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，禁不住的想，如果那天他不那么说的话，苏柳是不是就不会离开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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